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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王冠

*一个片段,王女梅斯罗斯


她成年礼的那一日,诺洛芬威送给她一把剑。她身为王长女,诺多族未来的女王,实在不剩得什么礼物才能衬得上这个重要的日子。彼时奈雅芬威坐在高如祭坛的王座上,头戴由她父亲亲手打造的宝石冠冕,而她散下的长发则华美胜过她身上的任何丝绒锦缎。那道红深沉如血,在洁白的王庭里赫然一抹艳丽又肃杀的色彩。她接过他的礼物,手心贴上银亮的剑峰,然后流露出一些合乎礼节的喜悦。谢谢你,她说,微微倾身,我很喜欢。

费雅纳罗·库茹芬威立在女儿身旁,他看着他送一把利剑给她,只是略微地偏过头去,眼中的神情都湮没在阴影里。诺洛芬威知道他在很早之前就开始训练他的女儿,那时奈雅芬威几乎不满十三岁,而现在她已俨然一个女人的模样。记忆深处有一个下午,他路过走廊深处的旧书房,听见里面似有瓷器破碎的声响。门半掩着,或许他的兄长从来都不把这当一个秘密,他向前一步,便看见重重跌倒在地的奈雅芬威,鬓发散乱,握住剑柄的双手颤抖不止。站起来,我的女儿。费雅纳罗的声音传来,冰冷如同一道指令。你现在还过于软弱,摇摆不定,这迟早有一日会杀死你。那雅芬威跪在冷白的大理石上,那时她尚是一位少女,眉眼间的美却已出落得愈发锋锐危险。当她抬起头,剑上的反光便映亮她的双眼:因不甘,痛苦和欲望而炽烫,犹如燃烧的银月。




我要你留在这里。他听见自己这么说,仍旧沉着冷静,仿佛是说起一件他本应得到的筹码。留在这里,奈雅芬威,做我的王后。

她注视着他的眼,他以为她会愤怒,把这视作一个羞辱,正如十四岁时她曾这样看向过她的父亲。她端坐在他面前,脸色苍白,前几个夜晚她因失血过多而昏睡不醒,生命之火像将熄的烛光。他以为她会被怒火和绝望击溃,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态,然而奈雅芬威扬起下颔,眸中的神情恰似她的父亲,在王宫的广场上用剑抵住他的咽喉的费雅纳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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